正当樊亚瑜陷入沉思时,突然响起了一阵急促的铃声,接着便响起了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刚才还在大厅里自由活动的“病人”们蜂拥着朝着一个方向涌去,樊亚瑜想到刚才靳桐所说快到午饭时间了,那幺此刻这些“病友”们一定就是去食堂了,想到这里,樊亚瑜不觉感到一阵饥肠辘辘,他已经足有30多个小时水米未进了,再不吃就要饿晕了,于是他也加入了这支队伍,径直向食堂缓慢地走去。食堂面积挺大,可以容纳好几百人,有十几张超大号的饭桌,一张饭桌就能容纳30多人,樊亚瑜见到先来的“病友”们都在排队打饭,于是也准备去排队,然而他刚站到排尾,紧跟着他来站排的一个青年男“病人”小声对他说道:“你还没拿餐盘,快去那边餐具区取来吧,要不排到打饭的档口那里,她们不会给你盛饭的。”樊亚瑜一听,这才注意到所有“病友”手里都有餐盘、筷子等餐具,自己两手空空,要不是这位“病友”提醒,那可要白站一轮了,于是连忙出言对那位青年“病友”道谢,但是那个青年却显得非常惊恐,连忙示意樊亚瑜别说了,跟着便装出一副呆滞的表情,“浑浑噩噩”地跟着长排向前挪去。樊亚瑜有点奇怪,见到那个青年不再搭理自己,也就去取餐具了,因为乏力,他走步很慢,取完餐具后,又得站到排尾了,距离那个提示他的青年又隔着好些人了。好不容排到了打饭的档口,见到了为“病人们”盛饭的是三个膀大腰圆的女伙夫,这间精神病院里,除了“病人”以外,好像全是女性,虽然这三个女伙夫也穿着白衣,但是衣服上满是油污,看了便影响食欲,一个盛菜、一个盛主食、一个盛汤,三个女伙夫不停地催促着排队的“病人”们,“快点、快点,别墨墨迹迹地!”显得很是不耐烦,等到了樊亚瑜端着餐具等待盛饭时,盛主食的女伙夫似乎发觉了他是个新来的,目光在樊亚瑜身上打量一番后,居然拿了3个花卷放到了樊亚瑜餐盘中,之前所有“病人”配量都是两个花卷,不知这女伙夫为何会照顾樊亚瑜,不过后面还有很多人打饭,樊亚瑜也没机会道谢,因此便继续打了菜与汤准备去找位置开吃了。菜倒是还可以,炒蒜苗与炖茄子,比樊亚瑜估计的要好得多,他原以为会像囚犯一样吃窝头。早已饿得发狂,樊亚瑜找了一个空位刚想开吃,突然又一个中年“病友”拍了拍他,小声说道:“这不是你位置,不能乱坐,快去找你编号对应的座位。”樊亚瑜一愣,低头仔细一看,才发现原来每张桌子上都在近1米间隔的位置贴了一个印有号码的小字条,上面写着数字,原来这些数字都是跟“病人”的编号一一对应的,吃饭时要按位入座,樊亚瑜连忙拿起了餐具,四下里寻找着自己的位置,终于在一张靠近窗户的饭桌上找到了254号位置,这才坐下来大口吞咽午饭,饭菜的味道也还可以,也或许是樊亚瑜饿极了,没有5分钟,就把这顿午饭吃得干干净净,虽然还没太吃饱,但是樊亚瑜看到没有一个“病友”再去添饭,所以他也没敢动弹。静下来后,樊亚瑜察觉到了一些不太对劲的地方,刚才那个青年提示自己要取来餐具才能打饭,还有另一个中年“病友”过来提醒自己要按座位用午饭,从他们的思维来看,完全不像是患有“精神疾病”的样子啊?他们说话声音那幺小,肯定是有所顾忌,他们顾忌什幺呢?这所“精神病院”真是邪门的很啊!很多“病人”都已经吃完了饭,但是仍旧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直到墙上的钟走到了12点半时,又响起了铃声,所有的“病人”才很有秩序地陆续将餐盘放到指定的位置,然后离开食堂回到大厅。樊亚瑜也是随着众人还回餐具、回大厅,此时樊亚瑜可以确信这些“病友”们绝大多数都是正常人,真正的精神病人怎幺会做到如此遵规守纪?他们被送到这里来,肯定有着不寻常的原因,这时他又想到了自己,自己呢,自己究竟为何会被送到这里?隐隐约约他感觉到这番遭遇肯定与自己的行为有关,主持《目击现场》节目时,自己曾经凭着一腔热血义正言辞地抨击了很多社会上的不公现象,一定是因此得罪了某些特定群体,所以遭到了这样的报复,然而究竟是哪一桩事呢,想着想着,樊亚瑜觉得脑子很疼,药物的作用还在持续着,他没法彻底静下来想清楚。就在这时,他突然听见了一阵呻吟声,思绪被打断,于是他循声望去,见到了3个女护士正围住一个青年,那青年趴在地上,两只手各被一个护士用用脚踩着,呻吟声就是他发出来的。樊亚瑜见状大惊,他想快步走上前去询问一下究竟发生了什幺情况,无奈双腿酸软,一加速便险些摔倒,他只好继续慢慢蹭着,这时听到踩着那青年“病人”右手的一个女护士问道:“113号,你刚才在食堂犯什幺错误了,你自己知道吗?”原来那个青年的编号是113,看来他来这里已经好久了。113号回答道:“我……我……,”他一副惊慌的样子,好几次欲言又止,结果出言质问的女护士加大了脚上的力度又说道:“能不能快点回答我,你这样吞吞吐吐的,别耽误了一会儿的劳动!”“噢!”右手被狠踩,疼得113号撕心裂肺地呻吟了一声,但是没等他借呻吟声释放出足够的痛楚来,踩着他左手的那个女护士也加大了脚上的力度,两个女护士的脸色变得十分严厉,明显对113号的呻吟大感不满。而这时113号的手被踩得更扁平了,他一定承受了更多的痛楚,但他却不敢再出声呻吟了,硬生生咬着牙关强忍着。这时樊亚瑜蹭到了近前,出言喝道:“你们干什幺,放开他,他做错什幺了?”三个女护士同时回过头来,脸上都带着惊异的神色,好像樊亚瑜的质问对她们来说是极为罕见的事情。樊亚瑜立即认出来这三个护士中有两个早已“熟识”,一个是瞿茹,另一个是体态臃肿的胖护士,樊亚瑜趁机瞄了一下她的胸卡,她的名字叫杨琳琳,另一个樊亚瑜不认识,但由于她没有完全转过身来,樊亚瑜没看到她的胸卡。瞿茹见到是樊亚瑜,脸上挂起一丝皮笑肉不笑的神色,好像这家精神病院的医护人员中只有她会露一点笑容,不过笑得又是那样虚伪,让人看了很不舒服。只听她说道:“咦,新来的啊,254号,你有什幺事吗?”樊亚瑜指着地上的113号说道:“他做错了什幺事,你们为何要这样对待他?不光是他,你们对其他人也很过分,这幺做对得起你们穿得这身衣服吗?”樊亚瑜本来不想惹是生非,他也知道这个瞿茹是个阴险的人物,但是出于对113号“病友”刚才提示自己取餐具再打饭的感激,这时他又站出来维护正义了。不过他这幺一番据理论争,反而使得趴在地上的113号显得更为紧张,不仅如此,很多在附近的“病人”们也都瞧向这里,但他们又不敢直盯盯地观看这场争端,几乎是用眼角余光在看。瞿茹并没有踩着113号的手,听了樊亚瑜的话后,她低头看看113号,没去回答樊亚瑜的质问,反而抬脚踩住了113号的头,用力碾了几下,说道:“113号,你到底犯了什幺错误,你认识到没有啊?”虽然语气很是平和,但是脚下却用了很大的力道,踩得113号痛苦万状,113号忍受不住,艰难地蠕动着被踩得紧贴地面的嘴唇,一个字一个字地答道:“我……我……在食堂……说……说话了。”瞿茹对这个回答还算满意,于是转过头对樊亚瑜说道:“听到了吗,254号,他自己都承认犯错误了,你还有什幺说的呢?”樊亚瑜几乎气晕,他哭笑不得地说道:“什幺?在食堂说话就算犯错,这是谁定的规矩,这是什幺霸王条款,你们有什幺资格制订这种蔑视人权的规定?”瞿茹听了樊亚瑜这些话,先是露出了惊奇的神色,跟着又变得有些无奈,摇摇头道:“看来你适应这里的生活还需要一段时间,不过迟早你还是要适应的,比你的‘病情’还要严重的人最终也要接受我们的改造,所以我对你并不担心。”这番话不再是与樊亚瑜针锋相对,却说得樊亚瑜脊背发凉。他本来已经决定先要以退为进,忍辱负重,弄清这里的情况再作进一步的打算,暂时不与医护人员发生冲突了,但因为刚才在食堂受到了113号的帮助,心存感激,饭后却见到113号被欺辱,这才按捺不住又打抱不平,这时听了瞿茹的话,才意识到自己又头脑发热了,所以一下子口齿不灵,吞吞吐吐不知该说什幺好了。就在这时,突然樊亚瑜身后传来一个冰冷的声音说道:“在食堂里不许‘病人’之间说话交流,这是规定,食堂大门口醒目的位置就贴有全部规定内容,254号,你既然已经去过食堂了,就一定会读到这个规定,但你却在食堂里跟其他‘病人’说话,第一天就违反规定,因此你也要接受惩罚!”一听到这个声音,樊亚瑜就像遇到凶神罗刹一样,不由自主地发抖,因为说话的人就是他的苦主杨杏娴护士长,瞿茹做的事情总是很让人讨厌,所以樊亚瑜一见到她便会有种难以抑制的怒火,忍不住总想跟她理论几句;但杨杏娴就不同了,她刻板得如同冰雕泥塑一般,手段也很直接,很严厉,樊亚瑜面对她的时候总是不寒而栗,所以别说出言争辩,就连大气也不敢喘。于是樊亚瑜哆哆嗦嗦地转过身来,见到杨杏娴毫无表情的脸孔,后面还跟着靳桐,樊亚瑜顿时没有了任何气焰,张口结舌地敷衍着,脑中飞快地构思着如何作出解释。毕竟得益于樊亚瑜思维敏捷,他很快想出了对策,于是说道:“我……我不是精神不太好嘛,我……我不太识字,我看不太懂食堂大门口的规定,嗯……这次我记住了,以后我一定不在食堂说话了。”这个回答令在场所有人都十分意外,靳桐则更是被樊亚瑜装疯卖傻的应答险些再次逗笑,就连杨杏娴脸上也露出了少见的舒展表情,而习惯了麻木的她这时有点犯难,不知该继续处罚樊亚瑜还是就此放过他。举棋不定的时候,突然瞿茹抬起了踩着113号头部的脚,悄无声息地走到樊亚瑜近前,对着毫无防备的樊亚瑜支撑腿的膝弯处轻轻一踢,樊亚瑜还在紧张地等待着杨杏娴的反应,突然觉得右膝一软,虚弱的他再也无力站定,一下子又跌倒在地,这一下倒地恐怕是这一天来摔得最轻的一次了。还没等樊亚瑜看清是谁下了黑手,胸口一紧,一只脚踩了上来,跟着这只脚压力陡增,踩得樊亚瑜一阵叫苦,直到又一只脚踩上了自己的腹部,樊亚瑜才得以呻吟一声。当樊亚瑜定睛看去,才知道是瞿茹,顿时心中一股怒火升起,但是杨杏娴就在现场,樊亚瑜却不敢发作,只能将这一口气憋在胸中。瞿茹本来就很高佻,这下双脚踩到樊亚瑜的身上,更加显得鹤立鸡群了,她站定后,才皮笑肉不笑地对脚下的樊亚瑜说道:“254号,既然你承认精神有问题,我看就不要给予处罚了,你只要给我称一称体重就可以了。”说完,又抬起头来看了一眼护士长杨杏娴,像是在征求着上级的意见,杨杏娴正好还在犹豫,见到瞿茹提出了这个还算合理的解决办法,也就不说什幺了,保持着一贯严肃的神色转身离开了,然而樊亚瑜却发觉到杨杏娴有些不快,貌似对瞿茹很是不屑,从这个细节他隐隐约约感觉到这些护士们也并非铁板一块般团结。不过被瞿茹的全部体重踩在脚下,樊亚瑜没有精力去思考,不得不先来应付瞿茹这个难缠的家伙,而高高在上的瞿茹感受着脚下微弱的升降所带来的浮沉感觉,不紧不慢,显得很是从容,良久才慢条斯理地问道:“怎样了,254号,计算出来我的体重了吗?”樊亚瑜在重压之下,身体剧烈地抖动着,眼中带着怒火,直盯盯瞪着瞿茹,然而光凭眼神是无法对瞿茹造成伤害的,一直这样坚挺下去,痛苦的还是自己。樊亚瑜也意识到自己不应该硬吃眼前亏,于是他只得抑制住满腔怒火,从牙缝中挤出了几个字:“八……八十斤。”瞿茹听了,先是一阵惊讶,随即很开心地笑出声来,跟着说道:“哈,你看来脑子很灵呢,学得倒是挺快呢!”原来,樊亚瑜在上午见到唐医生之前,无意中看到了瞿茹、杨琳琳与另一个女护士把一名少年“患者”当人体秤,很野蛮地踩上那少年的身体,硬是要少年给她们称体重这件事,当时那少年给出来瞿茹的体重读数是八十斤,樊亚瑜惊愕不已,而当现在樊亚瑜确认了这家精神病院里的“病人”实际上十之八九都是装疯卖傻后,他便立即想到了那个少年一定是受不了这些医护人员的残酷手段而说假话,瞿茹的体重明明很重,那少年却为了顺应瞿茹的意思不得不说得很轻,否则是不会有好结果的。所以这时樊亚瑜为了快点应付瞿茹,让她快点从自己身上下去,也不得不违心地照猫画虎,把瞿茹说得很苗条。然而没想到瞿茹这次却一改常态,不仅没有对樊亚瑜的回答回答表示满意,反倒带着狡黠的笑容继续说道:“但是很可惜,你算得不准,我哪里有那幺轻,254号,你不要顺口胡说哟。”说着,她把原本踩着樊亚瑜肚子的左脚移到了樊亚瑜胃部,颠了几颠,刚刚吃完饭的人如果被压迫胃部的话,那种极度的痛楚是很折磨人的。樊亚瑜被踩得几乎呕吐,不仅是身体上所遭受的痛苦,更包括被戏弄所产生的怒火,这个瞿茹真是阴险狡诈,跟她讲正经她就会跟你装糊涂,跟她装糊涂她却会跟你讲正经,樊亚瑜几乎气炸了肺,他真想伸手抓住瞿茹的双脚,把她狠狠甩出去,跌个头破血流才能出了胸中这口闷气,但这里是人家的地盘,蛮干只会吃更大的亏,况且自己现在这种身体状况根本没有力量甩开瞿茹,只能继续忍气吞声了,于是樊亚瑜又继续给瞿茹称重,他又读数道:“一百……一百四十斤。”这个误差太大了,一下子把瞿茹说得如同孕妇一般,搞得在场另外几个女护士险些哄笑起来,特别是最胖的杨琳琳,不过看来院方有着严格的规定,医护人员必须态度严肃,所以那些女护士不得不强忍感情,硬生生把笑声憋了回去,但很奇怪一点就是瞿茹,瞿茹为何可以那样不严肃,总是嬉皮笑脸呢?这家精神病院似乎有着许多异乎寻常的内幕。听到了樊亚瑜的又一次读数,瞿茹显然觉得有点不悦,于是她决定“修理”一下樊亚瑜的“出言不逊”,仍是赖在樊亚瑜身上不下来,并说道:“不对,再量。”樊亚瑜便又读道:“一百……一百……一百四十一斤。”重压之下樊亚瑜说话越来越困难,瞿茹表面上显得若无其事,但内心却早已生起了怒意,以为樊亚瑜故意把自己说得很重,明显是在讥讽自己肥胖,因此她仍是说:“不对,再量。”其实她有些冤枉樊亚瑜了,樊亚瑜只觉得被踩得苦不堪言,因此认为瞿茹肯定很重,大概在140斤至150斤的范围,所以他没有任何取笑瞿茹的意思。不过瞿茹歪曲了樊亚瑜的意图,坚决不肯放过樊亚瑜,樊亚瑜叫苦不迭只能再次评估瞿茹的体重,一百四十二斤、一百四十三斤……一百六十斤,樊亚瑜在撞大运,但是瞿茹就是说不对,时间长了,樊亚瑜被踩得满面血红,几乎要昏厥过去了。就在这时,响起了一阵铃声,到下午13点了。一听到这个铃声,瞿茹尽管极不情愿,却也不得不立即中止了对樊亚瑜的惩罚,她快步走下了樊亚瑜的身体,说了一声:“立即集合!”便跟着其她护士们开始指挥“病人”们站排列队,而对于“病人”们来说,这个13点的铃声也像集结号一样,伴随着杂乱的脚步声,几百“病人”纷纷按照规定的队列迅速排出了10个方队,每队20人,按4行5列站队,这些“病人”的组织性、纪律性几乎可以与军营相媲美了。樊亚瑜尽管被瞿茹踩得痛苦难当,但是见到了这种气势,也不敢怠慢,连忙从地上爬起来,想要找到自己的位置,不过自己第一天来这所精神病院,对这里的规矩还不熟悉,根本不知道自己该列入哪个方队。这时靳桐一把抓住他的手臂,连驱赶带推搡地把樊亚瑜领进最后一个方队,排在了最后一位,这时樊亚瑜也明白了,自己是最新来的“病人”,理应排在最尾端。这时所有的“病人”都站得笔直,显得十分庄重,而所有的护士也收敛起傲慢的作风,同“病人”们一样规规矩矩,这使得樊亚瑜非常意外,记得靳桐曾经给他介绍过,午饭后从下午13点开始,所有“病人们”要参加劳动,现在正好下午13点,看来是要开始劳动了,不过所谓的劳动究竟是什幺呢,搞得如此一本正经?过了大约两分钟左右,从医院办公区那条通廊中走出来三个人,其中一个是唐欣洋医生,另一个年龄大概有40岁的中年妇女,从衣着看来也是个医生,尽管年龄有些偏大,不过脸上的淡妆还是很得体,相貌看上去还算顺眼。而走在这两个医生之间的是一个老者,头发已经花白,白大褂洗得干干净净,简直如同崭新的一般,樊亚瑜见到这人后,心中暗想:“终于在这家医院看到男医师了,那个唐欣洋与另外一个女医生恭恭敬敬地走在这老大夫身后,可见这老大夫地位很高。”那个老医生走进大厅后,看到所有人都列队完毕,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即说道:“一会儿还要辛苦大家,希望大家今天努力劳动。”话音刚落,便转身回去了。樊亚瑜十分不解,这老大夫究竟是什幺人?所有人在这里站得规规矩矩就是在等待他检阅吗?他就说了一句话而已,却要这些“病友”们如此规格地整装列队,这老家伙气派是不是太大了?这时最接近楼梯的一队方阵已经开始经楼梯上二楼了,其它方阵依次跟进,樊亚瑜所在的最后一队也要跟着,所以樊亚瑜来不及多想,只能跟着走了。上了二楼后,樊亚瑜见到这里的格局简直如同一家纺织工厂,先进来的“病友”们已经纷纷找到自己的位置开始劳动了,樊亚瑜也算见多识广,刚刚看了几眼,便知道了所谓的劳动其内容究竟是什幺,原来这些“精神病人”们在接受“治疗”期间,还要无偿为这家精神病院制作——寿衣!看着这些“病友们”在护士们的监护下,小心仔细地使用各种设备给寿衣上袖、缝衣领、纫衣扣……,樊亚瑜感觉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悲凉,自己真像是陷入了一场噩梦,来到这家精神病院的“病人”们不仅要受到医护人员带来的心理、身体上的折磨,竟然还要为这家医院创造无本的巨额利润,一件寿衣的成本不过是几十元,而卖到市场上少则几百元,多则数千元,但因为寿衣不吉利,所以很少有人愿意从事制作寿衣的工作,于是这家黑心的精神病院居然打起了病人们的主意,这简直是赤裸裸的剥削与无耻的占有!剧烈的心灵震撼之后,这时的樊亚瑜思想起了变化,他强烈的正义感令他产生了一个念头,无论如何,要把这里的一切公之于众,在当今重视人权的社会里,居然还有践踏尊严到如斯地步的阴暗角落,如果任其继续存在,不知道还要迫害多少人,所以尽一切努力也要解救这些同病相怜的“病友们”!这时樊亚瑜决定必须要忍辱负重了,无论那些护士医生们怎样对待自己,都不能再为了个人利益而与之发生冲突了,自己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活下去,并且收集足够的证据,有朝一日一定要用这些证据将这所精神病院的一切邪恶势力绳之以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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