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奇怪的…一个怪人。
……
此刻,在那一间屋子里,叶苏娴在昏黄的灯光下,呆呆看着手里拿着的照片,眼睛竟然微微潮湿了。
她房间之中,一幕幕虚幻的场景出现,仿佛叶苏娴的记忆,被电影的快镜头一帧帧放过。
高一下半学期开始,叶苏娴就不住校了,住在学校周围那个狭小的出租屋里,在昏暗的灯光中度过自己的每一个夜晚。
书桌上试卷堆满,青春被厚厚的镜片遮盖。
她也是爱漂亮的小女孩,也是渴望着灿烂青春的小女孩,是渴望着生活涌动刺激的小女孩,可是对上妈妈疲倦和满是期盼的眼神,她无法不把所有注意都放在课本和试卷上。
苦涩。
压抑。
孤独。
无数个日夜,内心仿佛被蚊虫啃咬,慢慢在压抑下产生巨大的扭曲。高二升高三的暑假,当她看见朋友圈里同班同学林可欣在海边旅游的自拍时,猛烈的一种情感仿佛狂风怒浪一般将她摧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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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圈里,林可欣亭亭站立,盈盈微笑,那是她所渴盼的青春,光洁灿烂,无比美好。
她知道林可欣的内心,总是想要获得所有人的喜欢和爱,而这样往往会事与愿违,班里很多人并不喜欢林可欣,但她却还是很羡慕。
青春,难道不就应该是肆意张扬,把自己放在世界的中心,骄傲站在焦点的光芒中吗?
照片里,那个同班同龄的女孩笑容纯美,她浑身白得发光,在蔚蓝的海天之中,仿佛自由的精灵,灵动美好。
她只穿了很少的衣服,裤子也很短,露出的手臂和大腿纤细又雪白,白得耀眼,在笔直的双腿之下,一双可爱的小脚踩在人字拖里,脚趾微微抓住鞋面。
在那样洋溢着青春活力的甜美笑容之中,叶苏娴几乎泪流满面。
她日夜感受的痛苦在一瞬间涌遍全身,她没有嫉妒林可欣,只是很羡慕,她羡慕同样的年龄中有人可以像她理想的样子那样生活,肆意而自由,那个站在海滩之中微笑的女孩几乎在一瞬间成为她信仰一般的东西,面对着那种美好,她感觉到无尽的自卑、无比的麻木和难以言表的自惭形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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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苏娴做了一件很奇怪的事。
她在林可欣的那张自拍面前,跪了下来。
……
高二暑假时,当叶苏娴在自己的房间之中,对着同班同学林可欣发在朋友圈的自拍下跪的一瞬间,她感觉一种隐秘的、带有摧毁意味的快感袭遍全身。
她知道,自己这是报复。
自己知道妈妈很爱自己,自己也很爱妈妈,可是那种厚重的爱她难以承受。她可以忍受每天与试卷为伴,没有休息没有娱乐,可她内心也有压抑和痛苦。
当她在同班漂亮女孩子照片面前跪下的时候,那种摧毁自己的快感几乎淹没了她,她跪在地上,对着照片里盈盈微笑的林可欣甚至开始磕头,她的头触及地面,一下又一下,掷地有声,自己是灰暗的只配每天学习的那种人,而面前的,才是女孩耀眼的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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