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长果然搞行政文书出身,骂了一个小时,词儿都不重复的,变个新鲜劲儿骂,最后见这小姑娘也不反抗,只低眉顺目地挨骂,也觉疲倦无聊,只草草罚陈菡欢写份检讨书,下周不许坐办公室,去前面客服台负责接待,这才罢了。
人一走,大家才聚过来宽慰——“哎,处长年纪大,小陈,你可别往心里去
——“对呀,新人都是被骂出来的啊,哪个来了不这样,过段时间就好了呀”
——“这是机关,又不能把你开了,别怕……”
陈菡欢心里委屈,面上露半分,忍半分,虽客气应付人们,但手指却不听使唤地直抖,膝盖也折不下去了,提笔准备写检讨,脑中却如有千军万马,心内瞬似天人交战,笔一扔,起身径直往外走去。
她去哪儿?
可不是去洗手间哭鼻子,她是公主,傲娇着呢,蹬蹬蹬——她奔去机关干部楼,寻到陈庶的办公室敲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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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不在——打电话,人不接——陈菡欢发信息,编辑了一长串信息,最后又一个个字删了。
想了片刻,陈菡欢转身下楼,也没回办公室,去更衣室换了衣服拿了包,踩着细高跟儿就出了大门,打个车直奔陈庶的家去了。
陈庶这会儿不在家。
他陪市政厅的人在浦西路的夜上海吃酒呢。
自打那日之事,他总有机会借酒浇愁,只是酒后清醒,周围安静,难免回溯——
当日当时,他虽找了借口从陈菡欢家出来,刻意避开与陈斐独处,却也知陈斐早已识破他那拙劣托词。
也犹觉可笑,自己这把年纪,怎地还跟愣头小青年儿一样吃起醋来,这醋还不是什幺好醋,偏偏是他那不成器的堂弟。
至于对陈菡欢,陈庶倒觉得有些惭愧,无颜面对了,只能勉强解释为——那天喝多了,且又亲历一场行春动图,自己便走火入魔了,殃及幺妹。但转念又一想,这妹早跟那位亲哥做出不伦之事,自己又何必负罪太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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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局归来,已是夜色降临。
他家那层楼道,感应灯坏了,他上楼不得不开手机手电,深一步浅一步上楼,灯光晃晃,忽地掠过楼梯角落,角落有人哼了一声。
他一愣,把灯光聚过去,才看清那人正举手遮眼。
“谁?”
“我……阿庶哥……”
“阿欢?”
陈菡欢又哼一声,全身酸硬,从地上挣扎站起来,陈庶才看清她脱了高跟鞋,光着脚站在楼梯上,似乎还站不稳,要往后倒去,陈庶一伸手,正好捧住她的腰,手指无意蹭到她的胸,两人一震。
“你怎幺……”
“阿庶哥……”委屈和辛苦全都涌上心头,陈菡欢抓着陈庶的衣领,软声呜咽:“阿庶哥,我不想在交通大队上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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